一九九零年,我出生于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。受益于独生子女政策,我从小在父母的关爱中成长,我的外公生前是小学校长,从小就培养了母亲阅读的习惯,虽然外公去世的很早,母亲依旧习得了外公的教育方法,从小培养我阅读和思考的习惯,同时,外婆及母亲都在医疗系统工作,医院的诊疗室和疗养院是我从小玩耍的宫殿,也习惯观察并和形形色色的病人聊天,帮助有需要的病人。我父亲当年在国企(后转制)从事财务工作,大量接触了社会各阶层的人,由于母亲需要上夜班,所以我经常跟着父亲出入社交活动,见识了各种不同背景的人如何应对这个世界。在这样的生长环境下,我主动被动的对人产生了好奇心和复杂的情感。
从小埋下的这颗种子,到了大学的时候,终于有机会生根发芽。我就读于浙江中医药大学,它的前身也是我外婆和母亲的母校。当年它只是我的第二志愿,但是好像命运的安排,那年第一志愿分数意外的高,我终于也变成了外婆和母亲的校友。遗憾的是,从小我就拥有高于常人的共情能力,见到别人受伤或者病痛,及其容易感同身受,甚至会在同部位产生异觉,或者手软脚软。因为一直无法克服这样的共情,也让我与医学无缘,选择了相对平缓的食品科学与工程。
这门学科含金量最高的是国家高级营养师证书,由于是相关专业学生,我有机会在大一就报名考试,虽然大一还没有上专业课,我依旧通过了考试。于是,在学有余力的情况下,基于个人的兴趣爱好,那颗种子破土而出,我主动申请了学校的第二学位 —— 心理学专业。
大学辅修的心理学专业只是入门的学习,毕业时我对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并没有清晰的定位,心理学不利于就业,很快被我归并为兴趣爱好的范畴。其后,我先从事了专业相关的工作,在一家老字号食品企业研究院从事质检工作。因文字能力突出,在试用期结束前就被调至研究院秘书处进行相关的文化研究,并承担一部分会务工作。
之后,由于对文字的热情不减,并且感到被社会认可,我跳槽去了一家科技报社从事记者工作,负责华东区国内外相关的科技报道,同时也帮省科协编辑一些科普类文章。虽然我非常喜欢科技记者的工作,但是国内媒体行业的日渐式微,以及过于广泛的科技报道类型,让我直觉上觉得自己长此以往下去无法专精于某一个领域,不利于后期的成长。在迷茫之际,互联网行业给我递来了橄榄枝。于是我毅然扎入了互联网大潮中,想见识一下这个新兴行业是怎么样的。
时间过得很快,在互联网行业待了6年,随着收入的提升,我经历了物质膨胀期和平淡期,也找到了相爱的伴侣共同组建家庭。随着30岁的到来,我开始意识到,自己对追求高收入和高职位的兴趣越来越小,以前更多只是想证明自己在全新且陌生环境下的生存发展能力,而我现在已经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信心。我越来越多的开始思考,在做的事情究竟有什么意义,有什么让我觉得清晰的价值。没错,或许我是一个早熟的人,也可能是时代和机遇的馈赠,我很早就进入埃里克森人格发展的繁衍期。
一直无法思考清楚的我,心里明白继续下去没有意义,毅然决定离开这个环境,于是我离开了互联网行业,首先一头扎进了学习的海洋,去了解各种各样我感兴趣却一直没有时间精力系统学习的知识,然后又一个人自驾驰骋在祖国大陆上4个多月,见识各种各样不同的风土人情和人生际遇。
深埋意识里的一些念头日渐浮上水面,我厌倦父亲那种周旋于各种人情世故、利益得失的世界,在医院与病人相处的时光更让我平静且愉快,偶尔力所能及的帮助让我觉得自己有价值。我想从事对这个社会有益的工作,能切切实实的帮助他人,来表达我对这个世界的感谢和爱意,当然,同时需要能养活我自己。随后我在磕磕绊绊的摸索中,终于像梦里寻他千百度一样,发现我想做、适合做、能做的,就是暮然回首灯火阑珊处的心理咨询行业。
岁月的沉积早就让我明白了理想和现实的差距,在反复评估以后,我认为我有能力做自己热爱的事情,纵情往前,无问西东。想明白这件事时,已经两年过去了,我认为自己完成了人格繁衍期的蜕变,已经准备好重新启程,走一段比过去所有都要长久的路。